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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五十三章女扮男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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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五十三章 女扮男裝

楚蕭擠進人群裏,一把揪住書生,低聲呵斥道:“你是不是愚蠢,你一個書生為什麽非要來參加這比武招親,讀書人怎麽比得過他們這些整日裏練過的,舞刀弄槍的?”

書生轉頭,開始掙紮著,想要掙脫楚蕭的束縛,衣衫一角卻仍是被楚蕭緊緊揪著,紋絲不動,書生睜大了眼睛,完全不敢相信。

“你,你,你。”書生突然漲紅了臉,整個人氣地說話開始結結巴巴,沒有想到一個姑娘的手勁竟然這麽大,這麽輕而易舉被一個姑娘束縛住,他怎麽有臉去參加臺上的比武招親呢?

“你松開!”書生怒急大呼。

楚蕭含笑看著書生在她面前掙紮著,然後松了手,書生沒有註意一個踉蹌差點摔倒在地。楚蕭拍了拍手,走進,仍是莞爾一笑。

“怎麽樣?你這樣還想要爭著搶著去?”

書生握了握右拳,整個人被巨大的笑聲包裹,“所以你也是隨著這些看客來嘲笑我的麽?”書生輕輕嗤笑了一聲,擡眸直直盯著楚蕭看。

她穿著一襲長裙,笑靨滿面,明艷動人,只是這笑怎麽看都礙眼。

楚蕭這才意識到他誤會了自己的本意,收了一副玩世不恭的笑,潤了潤嗓子道:“剛剛如果有冒犯你的地方,我在這給你道歉,我剛剛那般做,只是想叫你意識到比武招親根本不適合你,你如果為了吳家……”

“你以為我是奔著吳家的家產去的嗎?”書生冷冷一笑,直起腰板,伸手拂了拂自己的衣衫,揚起頭,書生清高不凡的氣質散發出來,楚蕭一時有些恍惚,剛才那個狼狽往人群中擠的人仿佛不是他。

“你把我想的太俗氣了,我怎麽會在意這些身外之物!”書生帶著絲毫不在意的口吻,扞衛著自己心裏的尊嚴。

“那你為什麽要拼命往裏面跑?你既然不在乎,那就與我們一樣湊湊熱鬧就好了,你這樣的身板參加也是毫無勝算的。”楚蕭看著他清高自傲的性子,想著這樣的俗事,他也不會在意才是。可是剛剛那份焦急、匆忙也不是假的,楚蕭心裏不免產生點點迷惑。

書生的眉狠狠跳著,聽見楚蕭這般問,一時心底湧現大片絕望,“這是唯一的辦法了,是吳老爺逼的。”

原來這書生叫丁一虞,滿心壯志,難酬。平日裏靠著畫畫寫字為生,生活過得捉襟見肘,他的詩詞在斐城內小有名氣,平日裏有著許多姑娘對著他的詩詞愛恨交加,吟誦甚廣。吳元元是吳家的獨生女,吳老爺只這一個女兒,自是疼愛地緊。

只是他沒有想到有這麽一天,自己的女兒會因為一首詩而愛上一個身無分文的窮酸書生,更叫他怨恨的是,這個書生滿嘴的甜言蜜語,說來日定會大展宏圖之志。這根本就是在哄騙他的寶貝女兒,沒想到元元竟然一頭栽了進去,為他要死要活,說非他不嫁。

他絕不容忍自己的女兒和一個窮酸書生在一起,所以才有了這次比武招親的戲碼,他不相信丁一虞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還能化解得了這樣的僵局。

吳老爺端坐在臺上偏右位置,心裏冷哼著,他還在武行裏花重金找了幾個武功高強不怕死的人來參加,這比武招親的結果還不是他想怎麽樣就怎麽樣的嗎!他早就為女兒尋了一門好親事,尋的是斐城城主的小兒子,長得一表人才,最主要的是門當戶對。

只是元元一直不肯接納他,還三番五次以死相逼,這次比武招親,一切塵埃落定,定叫元元無話可說。

吳老爺想到這整個人心裏都舒暢了許多,給了身邊仆人一個眼神,“你下去叫齊少爺先在屋裏歇息會,最後再上場,叫他放心。”只要丁一虞敢上臺來挑戰,定叫他有去無回!吳老爺在心裏暗想。

“小姐!小姐!您坐下來歇歇吧,您這麽在房間裏走來走去也沒有什麽用啊。”

吳元元一襲紅裙在屋子裏焦急地踱來踱去,心裏如螞蟻在啃食一樣,焦急地不行,兩只手緊緊握在一起,“有虞郎的消息嗎?”

“沒有。”

吳元元聽到後,猛然跌坐在梅花椅子上,閉上了雙眼,輕輕地松了口氣:“那就好,那就好。”

“小姐,我覺得他不會來參加比武招親的,他那麽貪生怕死。”後面一句微弱如蚊,丫鬟撇了撇嘴,輕聲說道。

聲音雖然小,卻還是被吳元元聽到了耳裏,雙眸瞬間怒瞪著丫鬟:“你說什麽,出去,滾出去!”

“小姐……老爺叫我看著你。”

吳元元咬著牙,不再說話,心裏忐忑不定。

“原來這其中還有這麽大的隱情。”楚蕭在知道這件事情的原委後,微微感概著世事無常啊,並不是所有感情都能得到家裏人的支持。

“可是就算你參加了也於事無補,你明明知道你自己根本不可能站到最後的,更何況,我覺得這個比武招親就是吳老爺挖好的一個陷阱,等著你自己往裏面跳呢!”楚蕭還在勸說,希望他能夠惜命。

“作為總比不作為要好。”吳一虞略顯蒼白的臉上難得出現了一抹微笑,他含著笑望了一眼楚蕭,又準備撥開人群往裏面擠去。

楚蕭見這樣勸說還是止不住他這顆想要追逐的人,郁悶地跺了跺腳,原來沈迷於情愛中的人是這樣一個不管不顧的模樣。真的是頑固,楚蕭心裏不覺產生一絲憐憫,腦中突然一閃,她難道不也是嗎?

自己的感情亂成了一團,就像是一個剪不斷、理還亂的線球,她有哪有什麽資格去勸說別人了,楚蕭嗤笑了一聲,輕輕搖了搖頭,轉身去找為寧。

為寧站在原地,左手拿著食袋正在四處找著什麽,目光所至,停留在楚蕭身上,然後激動地朝著楚蕭跑了過來。

“姐姐,你可算回來了。”為寧帶著一股不安地擔憂。“真擔心你又不見了。”

“小為寧還是擔心自己吧,姐姐好著呢,剛剛只是想去拉人一把。”楚蕭一手攬住楚為寧,決意不在湊這個比武招親的熱鬧了,她原以為這場比武招親的喜慶事應該是個皆大歡喜的事,誰能想到背後藏著這麽大的隱情,不過是做戲給老百姓看,自是沒什麽意思了。

還是回客棧歇息吧。

“為寧,我們回客棧吧。”

“好。”

楚蕭剛尋思著,準備攬著為寧往外走,就聽見裏圈的人群裏爆發出大笑,楚蕭猛然回首,才發現原來是吳一虞在爬上比武臺時狠狠摔了一跤,狼狽地狠。

這樣大的笑聲也沒有使得吳一虞退縮半分,他仍是挺直了腰板面對著守擂的一個男人,哪個男人長得十分魁梧,好似一拳就可以將書生錘幾米遠。楚蕭不禁沒有緊鎖,覺得吳一虞一定受不住。

三聲鼓聲敲響,比武正式開始,魁梧男人對著吳一虞嘲諷一笑,開始搓搓自己的手,對著他揚了揚拳頭,實實在在地恐嚇。

魁梧大漢迅速揪住吳一虞的衣衫,朝著他的肚子狠狠打了一拳,然後一掌將他推了出去,吳一虞狠狠摔在地上,直直吐了一口血,血絲沿著嘴角滴落下來,他重重咳嗽了幾聲,掙紮著想要站起來,場下又是一片驚呼聲。

“姐姐,為什麽不走了?”為寧擡眸詢問,小孩子的心思完全不在這比武招親的熱鬧上,好奇長姐為什麽總是三番五次地留駐。

“小為寧,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,如果是你,你願不願意救呢?”楚蕭低頭認真詢問著為寧。

“救。”楚為寧的小腦瓜認認真真地思考了一番,朝著楚蕭點了點頭。

楚蕭聽見這樣的回答很是欣慰,擡手摸了摸為寧的頭,“那為寧在賣桃酥那等著姐姐好不好?姐姐去救人。”楚蕭想著這樣的裝束救人總是不合時宜的,想著要到旁邊的店鋪裏換一套男子衣衫。

楚為寧點了點頭,向前走去,沒走幾步又猛然轉過身來,像個小霸王撲向楚蕭,埋進了楚蕭的懷裏,嘴裏輕聲嘮叨著:“姐姐要平安回來,為寧回乖乖在那等你來接我。”

在為寧撲進來的那一刻,楚蕭的心已經軟成一灘湖水了,原來那種被需要的感受那麽美好,小為寧真是上天賜給他們楚家的一塊珍石,值得好好保護,珍藏,滿滿打磨成為一塊美玉。

“好。”楚蕭擁了擁他,低頭用下頜戳了戳為寧的軟發。

為寧這下真的向酥餅攤子走去,楚蕭見他安全到達了位置,便轉身投入人海裏。

渝國都城品齋裏,淅淅瀝瀝的雨敲擊在屋檐上,化作雨簾如同碎了的玉珠大大小小地落在地上。

顧澄從案桌上起身,向外看去,雨漸漸大了,是雨勢漸大,耽擱了麽?顧澄手背在後面,這樣安慰著自己。

“公子,你這酒還上嗎?”店中小二端著酒盞輕聲問道。

顧澄隱了隱情緒,垂眸換做一副冷淡模樣,“上的,再上幾道你們最近新做的菜品吧。”

“好嘞。”

離約定好的時間已經過去了很久,顧澄已經在品齋等了整整一天,聽著這雨也就消磨了一天,天色漸晚,品齋的客人們愈來愈少,越來越多的位子空了下來。

顧澄桌上的菜肴已全部上齊,從一開始的熱氣騰騰到現在的一片冰涼,顧澄右手握著筷子,看著案桌對面的一副碗筷,怔住了,不知該如何下這一筷子。

原來她退縮了,這樣的自己到底是擺脫不了孤煞的命格,她信誓旦旦說過要陪他,到底是失了這約。

空空等了一天也不見她來,顧澄突然憤然摔了筷子,站起身,轉身付了錢向外走去,他平時十分自律,鮮少見到他情緒失控的時候。

剛出品齋就撞見刑部侍郎程溪,他像個熟客一樣進去要了兩道菜打包好帶走,整個日看起來春風得意,心情俱佳。不知為何,顧澄心裏愈發憋著一種氣,沒發壓下去。

“少爺。”一黑衣人如鬼魅一般游走於顧澄的身邊,落地輕聲地停留在顧澄的後面。

這是父親派來監視他的探子。

“什麽事?”顧澄沒有好臉色,黑著臉往外走去,聲音冰涼,黑衣人不免心頭一涼,這位大公子也是惹不起的主,可是大主子交代的事不能不辦到,否則他的一家老小的腦袋可就真的是處在刀刃下了。

“老爺說,叫你不要再做浪費時間的無用之事,將軍府的楚蕭根本不是你的命定之人,今日我見公子白白在這等了一天,不免覺得公子是忘記老爺的叮囑了。”黑衣人硬著頭皮說道,甚至是不敢擡頭看顧澄現在臉上的表情,他擔心他一個生氣拔劍將他殺了,可是該提醒的,該警告的他一句都不會落下。

顧之南才是他的主子。

顧澄眸光狠厲,右手握緊拳頭,冰涼的字一字一句從口中說了出來。

“你每日不分晝夜監視著我的一切,我都對你容忍有度,現在你竟敢帶著我父親的口氣在這裏教訓我。”

顧澄目光一掃,“你算是個什麽東西?”

黑衣人聽罷,猛然跪下,“公子,你就照做吧,你現在在渝國,可是夫人還在侯府裏啊。”

顧澄心口一窒,“你說這話什麽意思?”

“老爺說了,希望公子在外做事要三思而後行,不可全憑著自己的想法去做,一意孤行可能會使得夫人在府裏過得不那麽順暢。”黑衣人硬著頭皮說道。

楚之南竟然拿他母親來要挾他!那時他曾經結發為夫妻,說過恩愛兩不疑的發妻。真是一個徹徹底底的大混蛋!

顧澄垂眸,咬了咬牙,情緒在爆發的邊緣,隱忍了片刻,淡淡道:“知道了,你回到你自己的位子,既然是監視,我希望你別讓我看見你,滾!”

“是。”

定好的約,楚蕭失約了。

楚蕭收拾整齊,從一家店裏出來,一襲男子長袍,高綰發髻,用一根青色發帶系著,一副男子裝扮,倒是英姿颯爽極了。整個人做事也方便多了,少了那份穿著衣裙的拘謹。

吳元元的比武招親?她也要去瞧一瞧!

“讓開!讓開!”楚蕭壓著嗓子,“我要參加這比武招親,來攻一攻擂!”

人群裏都竊竊私語著,暗說著這好一個俊俏的公子啊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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